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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共产党员和一个特殊村庄的故事

作者:jijianzhen   时间:2007-09-04   点击数:

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布拖县乌依乡阿布洛哈村,7岁的吉地史日和13岁的冷子菲日早上四点多就起床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他们的“林爸爸”要来了!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时,两个孩子和其他三位同学跟着老师拖觉色子已经爬到了半山腰。为了出山去接“林爸爸”,尽管他们要在那条挂在悬崖上的山间小路上跋涉四五个小时,孩子们还是兴奋得一夜没睡好觉。

孩子们的“林爸爸”名叫林强,是四川省教育厅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今年53岁。2005年3月,林强第一次走进这个位于大山深处的麻风病康复村;2007年7月15日,是他第十次来到这里。

国旗·学校·体育场

深山坳里,一面国旗迎风招展。那里有阿布洛哈村最好的建筑———林川小学。

阿布洛哈村1963年底由当地政府修建,是一个专门收治麻风病患者的村庄。麻风病,被彝族同胞称为“风吹来的魔鬼”,上世纪60年代人们对它还束手无策。为避免传染更多人,布拖县把300多名麻风病患者安置在这个三面都是绝壁、一面是湍急的河流的深山沟里进行集中治疗。麻风病人治愈后,四肢变形,面部扭曲,很难被社会接受,只有永远地留下来。靠着开垦出的500亩薄田,他们在这里顽强地生存下来,现在全村有177人。

吉地史日和冷子菲日都是麻风病康复村的第三代村民,他们健康活泼,在林强出现之前,他们不识字,长这么大没离开过村子,没见过国旗,不知道电为何物。他们是一群被现代文明遗忘了的人。

林强为了进康复村,已经来过乡里两趟了。可是,没人愿意给他带路。第三次,乡民政助理员阿什俄日成了他勇敢的带路者。第一次看到麻风病人的生活状况,林强内心惊愕与酸楚交集。作为一名省级机关教育工作者,一名共产党员,良知和责任感驱使林强下定决心,要为这个特殊的村庄做些事情,要让社会大家庭来共同关爱他们。

林强夫妻俩工资不高,但是他的摄影作品在国内小有名气,他捐出了最新一本画册的全部3万元稿费。在他的努力下,布拖县政府从极为紧张的财政中拨款20万元。2005年3月,阿布洛哈村历史上第一座学校动工了。

学校建成后,乡亲们为了感谢林强,将学校命名为“林川小学”。

9月,是开学的日子。但是,康复村让人“谈麻色变”,谁愿意到这里来当老师呢?林强找到当地教育局,希望高薪聘请教师,“资金问题我来解决”,他又拿出了4.5万元。

42年来,康复村第一次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

开学那天,林川小学全体师生围在林强身边,林强从怀中掏出从成都带去的国旗,第一次,五星红旗在这里冉冉升起。两个月后,林强再次来到学校,给学校带来教学用品,给村民带来粮食、药品,31个彝族学生列队站在教室门前,用刚学会的汉语整齐地唱完了国歌。那一刻,林强流下了热泪。

第三次、第四次……学生们的进步让林强深感欣慰———“林爸爸,我现在能认识700个字了”,“亲爱的林爸爸,我是吉觉大地,没有你,我只能在家放羊,把‘1’看成树木,把‘7’看成挖锄”……

林强也从这些坚韧、善良、淳朴的孩子们身上,感受到蓬勃向上的力量。孩子们用自己的双手在乱石堆中开出一块400平方米的体育场,用树干和藤蔓自制了单杠、秋千、跷跷板……享受着体育运动的乐趣。这一幕深深地打动了林强,他特地写了一篇文章刊登在2006年第十期《中国学校体育》杂志上,标题是:《我心中最美的体育场》。

手电·锦鸡·羽毛扇

孤寡老人阿聪尔聪第一次见到林强时,林强脱下自己的外衣给赤着上身的阿聪尔聪穿上。打那天起,阿聪尔聪的生活变了样。村里人说,阿聪尔聪精神足了,走山路还能扛一二十公斤的东西,夜里做梦住进了新房。这个梦想林强帮助他实现了。三个月后,林强再次来到村里时,阿聪尔聪已经住进了林强请人给他盖好的新房。

今年4月,林强带着手电筒、粮食、汽油,又来到村里,他想知道他的老朋友阿聪尔聪过得怎么样,没想到却传来了不幸的消息:阿聪尔聪走夜路时,因为看不清,从山崖上摔了下去……林强抓起两只手电筒,来到阿聪尔聪家门前,潸然泪下:“大叔,我来晚了,如果早一个月给你送来手电筒,你就不会失足。让这两只手电筒,照亮你在另一个世界的路吧。”

其实,林强一直在想怎样让阿布洛哈村通上电。2006年夏天,阿布洛哈村旱情严重,他自己花1万元钱买了四千多公斤大米,带着一千多册书籍、一百多套衣服,说服了妻子袁文华,把自家的影碟机、彩电、光碟等都搬进了康复村。从林强那里得知康复村的情况后,林强的朋友还给村里送来了5000瓦的汽油发电机。就这样,村里第一次用上了电。那个夜晚,通过碟片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兴奋的村民眼睛一眨不眨,“看得脑壳都晕了”。

怎么感谢林强呢?不知是谁说了句“到山上去抓一只锦鸡送给他吧,锦鸡是山里最漂亮的宝贝了”,四五个小伙子用了几个小时抓来一只满身锦缎的锦鸡。村民将锦鸡强塞给林强,林强不忍让这些朴实的村民失望,他把锦鸡带回了成都,却将它送给了动物园。

在彝族同胞眼中,自由翱翔的山鹰是他们心中的神鸟。村长吉列史尔最大的愿望就是:山里的孩子们学好了知识后,能像山鹰一样越飞越高。他们用山鹰的羽毛特意为尊贵的客人———林强做了一把扇子。林强离开时,毒日头下,村里的小伙子硬是跟在林强的身后,给他扇了几个小时,陪了他一路。

照片·山路·玉米棒

日列是康复村第一位嫁到山外的姑娘。两年前,在《惹达》的歌声中,日列沿着修好的山路一步三回头地告别了康复村,自己都以为再也不会回来。如今,听说“林爸爸”回来了,她和丈夫专门从上百公里外的婆家赶来,要见林强一面。林强为了让健康的村民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没少花工夫。除了建学校、请老师、送物资、盖新房,他还悄悄当起了媒人。

林强托自己的朋友为村里的姑娘找婆家,还真促成了日列的婚事。姑娘嫁走了,林强不放心,到日列的婆家拍来生活照拿给日列娘家看;把娘家的样子也拍了照,拿给婆家看。两家都放心了,林强这忙才算帮到底。

照片就是林强的“语言”。当初,他拿着在康复村拍摄的照片给妻子讲述那些人、那些事,渐渐地,妻子熟悉了他们每一个人:阿聪尔聪、吉列史尔、且沙扭呷……她一边默默地洗着丈夫跋山涉水的那一身身脏衣服,一边牵挂着那些从未谋面的彝族村民。

林强第一次进村花了5个小时,“那是我这辈子走的最艰险的路,路不到一米宽,一面是万丈深渊,一面是笔直的岩壁,坡度达60度的流沙路面一步一滑,稍不注意就会掉下去摔死,看着都让人胆寒”。等林强来到村口时,他的四个脚指甲都已有了淤血。“不能让村里人一辈子走这样的路”,林强拿出2万元钱,雇人将道路加宽到两米多,现在,路好走多了,进出村子的用时也缩短到3个小时。

林强每次去阿布洛哈村都要住上四五天,每次都要带几千元钱,临走,把所有能留给村民的都留下,身上常常只剩几十元钱回家。在学校建成之前,他都是自带睡袋,住在村里的保管室里。保管室满地堆放着玉米棒,林强就在上面铺一张篾席便睡,一翻身,玉米棒在身下滚来滚去,老鼠在头顶上蹿下跳。他笑称这是有音乐伴奏的“按摩床”。

阿布洛哈村的村民们请来老师,在山崖上替他们郑重写道:“感谢共产党送来林强这样的好干部,共产党万岁!”

第一次送别林强,村民们拉着他的手问:“你还会来吗?”眼里是不尽的留恋与期盼。

第二次、第三次……渐渐地,阿布洛哈村的村民不再问了,因为他们知道,孩子们的“林爸爸”一定会再来。

爱是世上最美的语言(下)

——记优秀军转干部林强的百姓情怀

黄 辉

林强家的门前摆着双草鞋,邻居都知道,又有老乡来看林强了。这次来的是四川省甘孜州雅安县玉龙西村小学的吉嘎老师。

吉嘎老师的守望

林强在2005年任四川省教育厅语委办主任之前,在体育卫生艺术处工作了十几年。他有一句“名言”:没有基层和群众,就没有我生活的源泉和创造的动力。与群众交谈,与大山“对话”,要占去他一年中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

1989年4月的一天,海拔4100米的玉龙西村小学来了一位汉族同志,“穿得破破烂烂,头发老长”,他去教室看看,到学生们住的地方看看,还看了吉嘎老师的备课本和学生们的作业本。

玉龙西村一年只有两个月无霜期,连灌木都不长,一般人到这儿高原反应会非常强烈。吉嘎老师见来人忙完这些,已累得气喘吁吁。这时,来人才告诉吉嘎老师,他是省教育厅的干部,姓林,下来考察农村小学教育。吉嘎老师端来了酥油茶,点着了干牛粪,两人烤着火,林同志的脸色才渐渐缓过来。临别,他对吉嘎老师说:“好好干下去,党和人民不会忘记你,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1983年玉龙西村小学成立之初,只有11个学生,没有一个女学生。吉嘎老师“像乞丐要饭一样动员孩子们来上学”,现在,学校有17个学生了。可是,几年后,吉嘎老师越来越为自己民办教师的身份苦恼,“连家都养活不了”,他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教下去。正在这时候,林同志出现了,吉嘎老师想,再坚持坚持吧。在将信将疑中,吉嘎老师送别了这位林同志。

几年后,又是4月的一天,吉嘎老师远远地看到,一个“头发长长”的人从手扶拖拉机上下来,那不是林同志吗?林同志从车上卸下来书包、文具,还有足球、篮球、羽毛球、乒乓球、跳绳,吉嘎老师自己动手做了篮球架,孩子们高兴得手舞足蹈,整个学校像过年一样热闹。

这次,林同志还带来了国旗。山上风大,每年要刮破两三面国旗。临走,林同志和吉嘎老师在飘扬的五星红旗前合了影,相约再见。

与林同志分手后的几年内,人们渐渐知道了吉嘎老师十几年一人撑起一座学校的故事,吉嘎老师被评为县优秀教师、省优秀教师,并于1997年转为了公办教师。学校还来了一位年轻老师,吉嘎不用那么辛苦了。从这座乡村小学校先后走出了6位大学本科生,十几位大中专生。吉嘎老师2004年还获得了“全国体育教育先进个人”的荣誉。吉嘎总在琢磨,难道是那位林同志给自己带来了好运?

2004年春节,吉嘎老师坐了一天的车,来到成都,他要专门来感谢林同志。他带着自己亲手采的虫草、贝母,向林同志献上了哈达。吉嘎这次还知道了林同志帮助麻风村的事,原来,有那么多人都是像自己一样,在不知不觉中被林同志关心、帮助。“他就像‘活菩萨’”,吉嘎说。

教育者的实践

1979年,林强打破全军十项全能纪录。

1995年,林强作为中国代表,在亚太地区学校体育研讨大会作发言。

16年,林强完成了从一名优秀的军人到杰出的教育工作者的转变。

14年的军旅生涯培养出林强坚忍不拔、永不言败的品格,他先后荣立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11次受到嘉奖。

带着军人本色,林强于1987年走上了省教育厅体卫艺处的工作岗位,一干18年。

四川是农业大省,农村学校体育工作是农村教育的重点和难点。林强按照“因地制宜、土法上马,就地取材、勤俭办好”的思路,先后在岳池、南部两县开展试点。他8次到县里蹲点,一蹲,就是十天半月。

没有爬杆,他自己掏钱买来竹竿,让孩子们练攀爬;没有垫子,他从乡亲家收来化肥编织袋、旧棉絮和稻草,让孩子们练跳高;没有铅球,他借来扁担、箩筐,从河谷里挑回鹅卵石给孩子们练投掷……他的行动,感动了师生,纷纷加入自制体育器材的行列。几个月下来,岳池县的30多所学校都顺利开展了体育活动。1995年,国家教委在岳池县召开全国农村学校体育工作现场会,在全国推广“岳池模式”。

岳池成了全国农村学校体育教育的先进典型,林强也因撰写的《论中国西部农村学校体育的发展》一文,站在了亚太地区学校教育体育研讨大会发言席上。

2000年,第六届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在成都召开。林强任运动会组委会筹备处办公室主任。他提出选派优秀大学生到红军四渡赤水、飞夺泸定桥、爬雪山过草地等革命圣地取来长征之火,到绵阳科学城取来科技之火的创意,并且大胆地把所有文艺表演任务交给成都各高校师生,不花一分钱请明星助阵,省下的资金用于新建和改建了20多个运动场馆。

这届大运会办得隆重热烈、令人耳目一新。开幕式光盘被送往北京奥申委,作为北京申办奥运会的专门资料呈报国际奥委会,让世界看到,中国的一个内陆省份也可以办出这么精彩的体育盛会。

摄影家的行走

无论在大凉山、贡嘎山,还是在大巴山,林强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巴山蜀水,用自己的镜头记录下村村校校。他拍摄的十余组关于农村学校教育的专题照片,引起了社会各界对农村教育的关注;他的奔走,共为贫困山区的小学校带来了50余万元的教学经费,使70多所乡村学校的办学条件得到改善。

2000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一名官员看了林强拍摄的艾滋病患儿的专题作品后,不仅称赞他是“一位有社会责任感的摄影师”,还专门为四川艾滋病患儿的教育,争取到12万美元的拨款。

林强是省内知名的摄影家,在近20年里,他先后为九寨沟、稻城、黄龙、红原草原、海螺沟、茶马古道、亚丁等地拍摄了一组组精品,他的作品被印制成明信片、台历,还上了旅游指南,为全国和世界人民了解四川打开了一扇美丽之窗。

林强始终信奉一个原则:“镜头若不对准社会和人民,作品就会流于肤浅。”所以他的一切作品,在表达对壮美山川的热爱的同时,更多地关注百姓的生存状态。

翻开人民美术出版社的《走进大自然———林强中国西部风光摄影作品集》一书,《我记住了他们》讲述一位退伍老兵用勤奋工作来化解对死去战友的思念;《难忘那双美丽的眼睛》为一个聪慧的山区小姑娘的失学而叹息;《心中的天路》充满激情地赞美川藏公路的筑路者们;《戈壁之风》关注一位为支付儿子的高额择校费拉私活的司机……

在人们的眼里,这些故事也许不那么“艺术”,但通过这些照片与文字,我们却感受到林强那强烈的爱,对这片土地,对这里的人们……难怪,人们说,他是在“用镜头教育人”。

评论:

本色·责任

黄 辉

林强是全国军转干部的优秀代表,是党员干部的楷模。他时刻把群众利益放在第一位,真正做到人民利益高于一切、造福百姓重于一切、实现人民愿望先于一切。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林强说,自己不过是没有失掉军人和干部的本色,没有忘记共产党员的责任。他保持本色、不忘责任的动力从哪里来?从他对党、对人民、对事业的无限热爱中来。

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林强是“破格”被人民军队特招的。这使得他对党有一种朴素的感恩之情。是军队,造就了他坚韧不拔、永不言败的品质。出于对军队的热爱,他克服自身困难、刻苦训练,打破了全军十项全能纪录;出于对军队的热爱,他主动为部队培养人才,为战士化解矛盾、解决困难;他以一名优秀军人的身份走上地方工作岗位后,仍然以杰出的工作表现继续为军队增光。

不论是对彝族同胞,还是对藏族同胞,林强都倾注满腔真情,无私奉献。为了麻风病人,他不惧艰险,十进十出,改变了一个封闭山村的面貌,因为他的行为,村民们在感动中喊出了“共产党万岁”;面对雪域高原的藏族教师,他默默支持,鼎力相助,不图回报,是藏族同胞心目中的“活菩萨”。尽管语言不通,但发自内心的关爱,成为两个民族之间、党员和群众之间最美的语言。

对事业的热爱,使得林强不论在哪个工作岗位,都做出了出色的成绩。主抓农村学校体育教学,他开创了全国知名的“岳池模式”;承办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他创新了一种思维,成功的经验被拿去向国际奥委会证明;他撰写的论文在国际性会议上宣讲;他的摄影作品为当地教育事业和旅游开发做出了贡献。

林强的事迹说明,每位党员干部只要真诚倾听群众呼声、真实反映群众愿望、真心关注群众疾苦,尽心竭力为群众做好事、办实事、解难事,群众就会增强对党的信任,党的凝聚力就会不断提高。

林强的事迹还说明,每位党员干部只要全面把握时代发展的新要求和人民群众的新期盼,始终站在时代的前列,立足岗位、心系群众、无私奉献,着力解决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群众就会永远跟党走,党的号召力就会不断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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